Lamascarade|发剧滚疯专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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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滚本质/雷语十级)霍格沃茨毕业生,在纽蒙迦德执行任务时被麻瓜发现并被误当作变种人,后被某教授救下,目前在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深造。

【米水仙/miflo】20?8年(已完结)【02】

预警见【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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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可来没有跟唱“甜美的痛苦”,事实上,他从萨列里叫出莫扎特名字的那一刻就完全噤了声,他把嘴边正在吃的零食扔在一边,他甚至将桌子上的果汁和酒推远了些。起初,Mikele以为他是入戏了——哪怕是恃才放旷的莫扎特也要在宫廷乐师长面前恭敬三分,然后他又在短短的半分钟内发现自己彻底想错了,只见“后宫诱逃”响起的前几秒,米可来从一只巧克力饼干盒里抽出一根半英尺长的饼干条,于是,他手中的饼干条随着卡瓦列里的歌声摇身一变化作指挥棒。

       莫扎特又怎会懂得收敛呢?他有足够的资本,他的灵感就像银河里的星星一样取之不尽,他创作时就像如厕般自然,他不需要迎合任何人,这其中当然包括萨列里,他也不需要别人百分之百的认同,他在他们面前走过、演奏过,用他自己的方式,这就足够了。

       对于米可来来说这还没完,在伴舞从背后扣住“萨列里”的那一刻,米可来跳上了沙发,与此同时阁楼上的“莫扎特”开始了“甜美的痛苦”的指挥,沙发上的米可来也是同样的动作。与其说是指挥,不如说那是“莫扎特”跟随节奏肆无忌惮的发泄。可怜的“萨列里”被辗转于众多伴舞之手,被摔在地上的乐谱又回到他的手中,随后镜头一转闪过二楼的“莫扎特”,那才是罪恶的源泉,众多音符舞伴也只不过是他的提线木偶,是他的指挥棒在指引着他们去扼住“萨列里”的喉咙。

       从观众的欢呼来看,他们对这一段表演的热情可谓是空前高涨。无论是“萨列里”本身的演唱,还是伴舞们的一系列高难度动作,或是这段剧情隐隐约约想表达的东西,无一不向Mikele昭告他们呐喊的必然性。如果此时Mikele是舞台之下的一名不起眼的观众,他可能早就跟着鼓掌呼喊了,但是他不能,他无法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局外人,他知道阁楼上那个指挥者、那个无意间设下陷阱等待“萨列里”入套的人就是他自己,未来的他自己;与此同时,他又无法忽视身旁的那个米可来,他像模像样地指挥着,这让Mikele觉得自己此时的处境更像是“萨列里”。不可否认的是,那旋律挺好听的。但他现在正站在萨列里的位置上,鼓点准确无误地击在他的心上,他放任自己被那些和声拉入深渊。这本是“莫扎特”带给观众的一场戏谑的狂欢,但Mikele不敢出声,他怎么敢?

       米可来的确入戏了,他手舞足蹈,好几次险些将“指挥棒”挥舞到Mikele脸上,沙发表面也随着米可来的动作起起伏伏。

       “我可太喜欢这一段啦,我小时候曾梦想做一个指挥家。”米可来重新坐回沙发,Mikele感到身下的沙发重新陷下去了一大片,他的身体随之右倾,这使他和米可来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些。

       “是,我确实有个指挥梦。”Mikele故意加重了那个“我”字的语气,他企图暂时和身旁的这个冒失鬼撇清关系。

       “我就是你。瞧着吧,你小时候幻想的那些浪漫的事情都会一一实现的。”

       米可来对身边人反应并不是很在意,他知道这个小家伙很快就会被接下来的剧情吸引住,Mikele的一切举动都会在他的预料之内,在这段相处中,他是绝对的主导者。

       屏幕那边传来“莫扎特”爽朗的笑声,紧跟着的是土耳其进行曲,屏幕外的米可来一边跟随着这欢快的曲调摇头晃脑,一边啪咔啪咔地啃着手中那根“指挥棒”。Mikele嘟嘟嘴,干脆也拿了一条饼干啃了起来,稍稍缓解自己的紧张。

       他怎么敢?Mikele对历史上莫扎特和萨列里的恩怨情仇并不是很了解,莫扎特是怎么敢这样“反击”萨列里的?在之后的一天Mikele查了资料,果然如他所料,莫扎特生前与萨列里的关系并不像剧中展现的那样,他所看到的更像是编剧按照自己意愿的改编。所以问题又回到了米可来等人这里——他们接受自己作为主人公的身份参与这场“闹剧”,米可来甚至还有些引以为豪。啊,他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Mikele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敏感了,一个意大利人和几个法国人,这些场景对于他们来说稀松平常,甚至不及他过去在酒吧驻唱时放荡程度的十分之一,他想到他演出时亲吻过的男男女女,相比之下,“莫扎特”和“萨列里”之间的这些并不算什么。一定是“天才音乐家”这种宏大庄重的主题干扰了他的判断,况且,历史上的莫扎特本就是匹脱了缰的野马,因此米可来他们怎么演都不为过。Mikele试图这样说服自己,尽管他直觉上仍感到一丝不安。

       在莫扎特的结婚曲接近尾声时,Mikele已经重新沉浸其中,然后他成功被罗森博格逗笑了。米可来笑得就更夸张了,他说他们对戏时他总会忍不住笑场,无论演多少次都会笑,即使是正式演出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

       不可否认的是,Mikele在为这部剧着迷,他在为这其中迷幻而浪漫的气息着迷,或是纯粹地在演员们强大的感染力下开怀大笑。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音乐无比崇高……

       “所以他这是变相的认可啦?杀人交响曲……萨列里对莫扎特的认可。”Mikele像是在自言自语。

       “莫扎特还是想得到大师的认可的,不仅仅是音乐,还有他本人……”

       “但是……”想认可一个人的一个观点、一件作品很容易,对他整个人全盘接纳实在是难,除非……被打断的Mikele继续想着。

       “杀人交响曲……这就是背叛,对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背叛。啊不对,莫扎特才是背叛的那个,他……抱歉我要剧透了,毕竟他离开得太早,还让……让萨列里一直背负着谋杀的骂名。”

        Mikele看不出来此时的米可来是在惋惜莫扎特还是在心疼萨列里。

       “我们剧组相反,弗洛比我先离开了,早些时候他也有过缺席……”

       “很可惜,想留住人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你们排练和巡演至少也要两年……吧?”

       “十年。”

       “我和弗洛已经十年了,他在上一轮巡演期间中途退出了,也就是大半年前。明年的巡演他也不会再来了……”

       “十年……”

        Mikele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感叹十年的时间之久,而是……十年,正好十年!这意味着他很可能不久后就要经历“莫扎特”这个十年,也可能他跟米可来只是平行宇宙中两个不同的存在,而米可来经历过的这些他已经错过了。

       “你看,落幕之时终会到来。”

       《费加罗的婚礼》被叫停,管风琴衬托下罗森博格阴险的笑声充斥在整个房间,天才音乐家的舞台逐渐接近尾声。

       Mikele脑子里还有很多小问号,比如他是否会和米可来走上同一条路,比如演莫扎特对他自身创作的影响,再比如米可来这十年……他察觉到了米可来刚刚的无奈与伤感,再联想到米可来提到的弗洛退出剧组,好吧,可能是他们闹矛盾了,或者是意见不合的疏远,反正他们应该是回不去了。Mikele对这种事情再熟悉不过了,乐队总是这样,单飞、换人、解散……总会有落幕之时。

       Mikele在心里默默惋惜了几秒,然后他识趣地没再向米可来多问。

       他们又回到了剧情中。

       列奥波德去世,南奈儿孤身一人,而另一边,宫廷中的权贵饮酒作乐,庆祝天才音乐家被推下神坛。这些人中有的是看他不顺眼的阴险小人,音乐造诣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更多的是欣赏他却不敢多言的人,偶尔说几句违心话以表示自己的立场。就算有人为他正言又怎样?他已经留下了足够多的值得传颂的优秀作品,谁又会去管背后创作这些乐谱的音乐家?莫扎特已然成为一个符号,他可以经久不衰地存在在任何一个地方,但是,既然是作为一个符号,他就总归不是完整的。这个完整的人,究竟还有多少人能真正关心他、与他心意相通?

       米可来没再有任何小动作,Mikele则彻底沉默了,窗外夜幕笼罩下的街道更是一片寂静,除了演员们的对白和音响中流过的轻微电流声,屋内屋外再没有任何动静。

       这是个悲剧,一个用欢声笑语伪装起来的悲剧。Mikele早该知道,他们早就知道。早在《费加罗的婚礼》激怒权贵时,在沃尔夫冈四处碰壁提出辞职时,在阿洛伊西亚用冷漠压抑自己狂热的内心而无缘所爱时,在小莫扎特的母亲倒在欢快的巴黎爱歌中一睡不起时……早在帷幕拉开耳边响起“震怒之日”的第一个音符时起,他们就该知道先前得到的欢乐需要泪水来支付,而当他们已经“成熟”到不会轻易为此落泪时,能用作偿还的,就只剩时间。十年、二十年、一生……当“命运”降临人间播撒他绝妙的音符时,就注定有人要替他承受他的苦难,冥冥中一切都算好了帐,哪怕是在二百多年后的今天。这是阿马迪乌斯的命,是安东尼奥的命,也是他米可来和弗洛朗的命。

       “愿我们的欢声笑语,嘲讽了死亡,愚弄了时光。”

       “愿我们曾经的欢声笑语,嘲讽了死亡,愚弄了时光。”

       Mikele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最后米可来和弗洛朗的合唱。他突然很理解米可来的伤感:他们到底要多少次排练才能让两个各有特色的声音达到如此高的契合度?脱离了莫扎特和萨列里的角色,舞台上的就是他们两个人本身,“莫扎特”即将逝去的灵魂和意外拜访的“萨列里”,一个依依不舍地向后退隐没在无尽星光里,另一个漫漫黑夜中默默看着那个牵动他心跳的人,看不出是究竟是谁在挽留谁。

       Mikele神情专注地看着屏幕,直到“狂人们站起身”响起时他仍没回过神,自然也没发现身旁的米可来正注视着他。米可来似乎能一眼看透他的想法。

       “你知道吗?当年选角的时候,主创老头说我们两个的声音合唱起来将是绝配,然后我和弗洛就成功入选了,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所以说这就是选角标准……之一?恰好你们两个都去了,还恰好一起被选中了?”

       “而且我们两个起初面试的是对方的角色。就是这么巧,我看见弗洛的第一眼就希望他能被留下,当然还有我自己。”

       “这些你先前都没告诉我。”

       “哈哈,我不是在吊你胃口,我只是觉得,这些事情身处其中时你就自然明白了。”

       米可来也不必过多询问Mikele对他们表演的评价,在刚才的两个小时内,他的所有期待、惊讶、动容等等都写在他的脸上,而等他亲自经历这一切的时候,他会发现这两个小时仅仅是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那些能触及内心最深处的人和事,终究要在他的心彻底沦陷时才能体会到。

       就像Mikele现在还无法理解谢幕返场对他的意义重大一样。对于包括Mikele在内的其他人来说,谢幕返场意味着这次演出接近尾声,意味着观众们可以参与到安可大合唱中。

       而对于米可来而言,结束就是新生。

       幕布拉上,再拉开,当他再次走出来时,他以自己的身份再次出现在观众眼前,他借助“莫扎特”的舞台向观众鞠躬、向大家致谢,或是说些自己突然想起来的想说的话,他与“罗森博格”嬉闹,在乐队的伴奏下和台上所有人一起摇摆。然后,弗洛朗会惊喜地跑去拿来他的吉他,有时候是他们的吉他,他俩一个弹一个唱,或者是你一句我一句地唱着,再或是一个唱主旋律另一个唱和声,总之每当其中一个唱某一部分时另一个就理所当然地唱起另一部分,谁也看不出他们是即兴发挥还是提前商量好的。舞台上的其他人和舞台下的观众们也轻轻打着拍子附和他们。至于演唱的曲目和形式,也是他们自己能决定的,莫扎特的生平已然成定数,但他们不一样,他们还有数不清的场次任他们谱写更多的可能性。有几次他和弗洛朗背靠背唱“杀人交响曲”,他们全然不顾历史上莫扎特和萨列里究竟是什么程度的关系,更不用理会什么谋杀的谣言,在那个时候,人们只用注意到“米可来和弗洛朗”,这就足够了。

       这也是“莫扎特”的新生。一场演出的结束意味着下场演出正式进入倒计时,莫扎特将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开始重新开始,米可来又回到舞台上,他流连回味这整个故事,仿佛重新开始一遍就能改变某个人的结局一样,一遍又一遍,他沉迷于此,他乐于这样。他像是身处于某个童话故事中的一个小天使,被反派在心口处划拉了几刀,伤口是心形的,痛但不致命,舞台上那些被导演精心设计的笑点时刻提醒他这是个有趣的童话,也有人在他的伤口上撒糖,甜味揉进汩汩流出的鲜血中遮盖住铁锈味——天使是不会死的,在人间遇到的人会给他的生命赋予更伟大的意义。

       每一次的演出都让米可来觉得他和莫扎特离得越来越近。最开始的几年,他离莫扎特越近,也就离弗洛朗越近,直到Claire的退出,直到更多人的退出,直到原班人马退出到所剩无几,他与莫扎特继续接近,但却不能改变其他人离开的事实。起初,他坚信弗洛朗和他会就这样一直荒唐下去,排练、巡演、上节目、开演唱会,他们不是在演出就是在演出的路上,然后他开始理解弗洛朗某段时间的缺席,并逐渐适应和其他人合唱“纵情生活”,再后来不得不接受弗洛朗终将先于他退出的事实。他自己是不会轻易告别这个角色的,某种程度上他就是莫扎特,而其他人终究要为了自己的生活各奔东西。他和弗洛朗已经接近得足够近了,“莫扎特”不会让他们变得更近,但却可以充当一根两端牵制住两人的线,让他们的关系维持平衡。如今这条线不存在了,他们的未来将会是什么走向,米可来也表示怀疑。

       “如果你巡演那我一定买票去看。”

       这次,是Mikele把米可来从恍惚中拉了出来,米可来甚至没注意到“曲终人散”已经播完了。

       “啊哈,要不了几个月我们就又要去中国巡演了,时间过得很快的,可惜你恐怕是去不了。你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

       “那你说我……”

       米可来看了下时间,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打断了Mikele,Mikele本想趁机问下自己是否会和米可来有相同的命运轨迹,还是说他在米可来的故事里只是个旁观者,这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

       米可来神经兮兮地拉着他的手把他从沙发上拽起,然后让他转身,米可来贴上他的后背,两只手搭在肩上。

       “亲爱的,我知道这个点——十二点零六入睡对于你来说过于早了,但是很抱歉,我不能陪你继续熬下去了,事实上,昨天我就发誓这周再也不熬夜了,我手上的伤、还有我的嗓子都需要我休息。啊哈,如你所见,过几天我有一场演唱会要开……”背后的米可来凑近他耳边说,依然是神经兮兮的语气,边说边推着他进了卧室。

       “是我和弗洛的双人演唱会,”米可来单手叉腰靠在卧室门框上说道,“晚安吧,我的小Mikele。”

       米可来亲吻了Mikele的两边脸颊向他道晚安,还不忘敷衍地打了一个哈欠表示自己很困,随后,卧室门被米可来关上了。

       留下Mikele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亏他十五分钟前还在替米可来和弗洛朗分道扬镳的事上感到惋惜,听听不久前米可来说起“明年的巡演他也不会再来了”时失望的语气,哦对,还有提起他们俩“独一无二”的合唱时米可来的小神情,Mikele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定是被风吹傻了才会下意识地认为米可来和弗洛朗之间是出了矛盾才分道扬镳的,要不然就是刚刚莫扎特告别人间的那幕过于深刻而给他造成了某种名为“永别”的错觉。

       明明睡不成卧室的是米可来,可Mikele却感觉他才是被关在门外的那一个。

       “十年。又是巡演又是演唱会的,他可真能坚持,对吧?”Mikele自言自语着走到床边。他猜测米可来一定是在这部音乐剧上大获成功,他自己也说过这是他“比较得意的作品”,而这部作品也确实值得称赞,不仅如此,米可来也一定在这里收获了不少友情,比如那个弗洛朗。

       Mikele此刻真想跑出去把沙发上的那个人揪起来问个究竟,但想想那个家伙几日后还要干的“正事”——他忍住了,他赌气似的把自己仰面扔进米可来的大床上,接着胡乱蹬掉脚上的靴子,然后又翻了个身让自己面朝窗户那边。他暂时不让自己多想。

       星空下,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沉沉睡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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