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水仙/miflo】20?8年(已完结)【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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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le的内心仍在惊讶中,但他没让情感过多地浮于面部。三天的相处已经足以让他明白这里不会有多少稀松平常的事出现,他也不期望这次旅行缺少冒险,不过他也希望自己不要总表现得像个刚开始认识世界的小孩子那样大惊小怪。米可来的世界和米可来本人明亮而绚丽,他不必在他的光芒照向自己时下意识遮蔽自己的双眼,同时他也开始克制自己去探究在那之中可能存在的灰色。
他只是走过去,坐下,在米可来对面,他捕捉到米可来的眼睛,没有开口说话。他也不太确定直视米可来是否就等同于直视他自己,米可来对上他的目光,神色轻松。他读出米可来的这种目光更像是对待晚辈的那种。Mikele继续沉默,维持着一种不太愿意被米可来轻易读懂的状态。
“来两杯吗?这里有我们喜欢喝的。”米可来试探性问道。
“显而易见,也只能这样了。”Mikele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我们时间很充裕,边喝边聊?应该总有些你想问的?”
“是聊,不是问答。你之前说过,让我不要单纯把你当作自己未来的预言家。或许应该是你直接向我倾诉?不然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专程来偶遇我?”Mikele在“偶遇”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他迂回地回答,把话题重新抛给米可来,下午与“领花姑娘”的谈话让他想这样做,为此他也有信心这样做。
对面的这个人不再是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突破口,他可以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交谈,如果可以,去认识认识他的那些剧组朋友也不错,他当然能够融入他们所有人,完全代替米可来。
米可来挑挑眉,没有揭穿Mikele找不到回家的路的事实。
Mikele又花了两秒钟给自己对米可来态度的转变找了两个原因:第一,米可来扮演着年长者的身份,倚仗着一种什么都知道的得意,这让Mikele感到烦闷;第二,他不敢保证米可来收留他是否有他自己的目的,毕竟米可来的笑有时看起来是有那么一点的“不怀好意”。
比如现在。米可来看着酒保呈上四杯鸡尾酒,面带笑意,他将其中一杯推给Mikele,又自己端起一杯。是他喜欢喝的Old Fashioned,毫无悬念,米可来当然知道他喜欢什么。
“你知道我喜欢这个。在巡演的间隙,我们总会偶遇一些这样的小酒馆,一个人探店后,叫上同伙。”米可来示意Mikele尝一尝,“这家店不错,不过我们来的次数不多,介于一些可怕的回忆。嗯对,是可怕,恰当的形容。九年前是我先发现的它,如今你也是。”
“误打误撞,我也没想到我现在会在这里。”Mikele押了一口酒,任那甜苦清新的味道坠入胸腔,他察觉这配方确实不一般,“味道不错,也许喜欢的东西总会吸引我……”
他的话被米可来打断了。
“贝尔西体育馆吸引你来的。”米可来猛灌一口,继续说道,“贝尔西体育馆,可怕的地方,简直是场噩梦,巡演的最后一站,那时我们都以为巡演彻底结束了。”
“好吧,贝尔西体育馆,我是从那里过来的。不过我今天是先从……”
“塞纳河,”米可来再次打断他,“没想到来到十年后的你选择了这样一个熟知的景点消磨时光。”
“你对我的行踪倒是很熟悉?我身上有GPS还是什么?你在跟踪我?”
“啊哈,怎么会?我今天过得很充实,刚跟他们散伙就赶到这里了,为了不错过你。”
米可来杯中的酒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他的那杯已经大半下肚了,Mikele的那杯才刚喝了几口。
“听着Mikele,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所知道的,不过是我的过去,所以我能找到你,只是对于你来说,那是你的未来。”
看吧,又是这副长者的姿态,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Mikele的心情明显有所波动。在他和米可来的“对峙”中,方才还在他掌控中的局势此时又偏向米可来那边。
他尽量摆出一副轻松模样,托着自己的酒杯站起身,缓慢地移动到米可来的座位一侧,期间他的眼神从未离开的眼睛,或是说米可来的眼神就是在随着他位置的变换移动着。
“那么,来告诉我,以你十年前在这里喝酒的经验告诉我,是谁的第一杯酒先喝完。”Mikele饶有兴趣地问道,右胳膊搭上米可来的左肩。
“显而易见,我先。”
话音刚落,Mikele举起自己的酒杯将那甘露尽数吞下,他的喉结翻滚着,还不忘挪出一只眼睛观察米可来。米可来的手指甚至没有触碰他的那杯酒,他用手托起自己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笑了,Mikele最终放下他那空荡荡的酒杯。
“跟我记忆里的简直一模一样。”
“承认吧,你输了。”
“事实上,那时就是我说我先喝完,然后你抢先了。问题不在于我说的对不对,而在于这件事就是那样照搬照抄似的发生了。”
“得了吧,承认你的预言也有失误的时候。”
“你只是为了‘证明’我会失误,不然呢,如果我说是你先喝完,你就不会动杯子,然后事情继续按照它该发展的方向前进。”
“所以你承认了,我是否决定动杯子改变了这件事的结局。”
“不管你怎么决定,后续的事情都会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你自以为的改变不过是你加入观测后看到的既定的事件,在我这里它就是那样发生了……”
Mikele没有听进去米可来后面的那段关于时间的长篇大论,他知道自己喜欢这种有哲理的东西,它们与他所熟知的艺术密不可分。那些关于宇宙、时间、永恒的奥秘,一旦谈起这些他就会忍不住像评判艺术时那样滔滔不绝,只是米可来现在所说的东西他还了解甚少,加上整整一天的纷杂思绪和短时间内的酒精上脑,他实在是跟不上米可来的思路。
“……而且,其实我也没有说错,十年前的我就是你,我说是我先喝完,即你先。”米可来摆出一副“我说赢了”的得意笑容,接着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又召来酒保点了些别的。
“惊人的诡辩能力。照你这么说,我的未来就这么定了,四十五岁,一张专辑也没发。”
Mikele可以打赌他刚才的那句话一定程度上打压了米可来的气势,从米可来刚端起他的第二杯酒却一口呛到就能看出来。
“专辑……啊你当然知道,快了,”米可来清了清嗓子,“等你走了之后我就发。”
“我不走了,我可从来没说我什么时候要走。”
“哦天,你怎么可能不走,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做,留在这里干什么?我可从来不缺陪我品酒的伙伴。”
“这么说你知道我会走?”Mikele被米可来逗笑了,他一向了解米可来的不可捉摸,他也好奇自己下一步的走向,但他还没到认为米可来可以左右他的未来那一步。
未来,变化莫测的命运,那种奇妙的宿命感,他只是对此好奇,对不确定保持敬畏,敬畏到一定程度必然会夹带一丝恐惧。但当他听到自己的命运就那样从米可来的口中轻飘飘地说出来时,他竟感到自己忽然变得轻松了许多,真奇怪,明明自己还没找到答案,心里悬的石头却落地了。他当然不会认为米可来说的就是他要的答案,那完全就是——艺术家米可来的仙言仙语。
真是不可理喻!不过和米可来相处的这种氛围还算不错——听他富有哲理的胡扯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听着,Mikele,你会遇到那些最好的,我向你保证,不用担心。”
米可来突然这么正经的保证让Mikele有些意外,但他发誓他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是指——你的音乐剧?”
“不止。从那之后所有,以及它附加的无数馈赠。”
酒保为他们上来了新调制的酒,不是刚才的Old Fashioned鸡尾酒,装在一只大水晶杯里,附带两只小杯子。Mikele取了一只小杯子给自己满上酒。
“嗯哼,你在剧组找到真爱了?”Mikele随意地调侃道,没太注意身边人的反应,接着他押了一口酒。妈的,是那种烈性的百加得,他顿时感觉有一团火自五脏六腑中升起。
与此同时,身旁的米可来沉默了,只是沉默了几秒,随即发出一声不加掩饰的爆笑,不知道是为那句调侃发笑还是被猛喝酒的Mikele逗笑的。这个笑似曾相识,而且专门接在他的调侃和被酒辣到之后,甚至让Mikele觉得是排练过很多遍的——就为了这一刻的发生。
米可来在他的笑接近尾音时拍上了自己的大腿。
想起来了,Mikele想起来了,那是萨列里和罗森博格去视察《后宫诱逃》排练时莫扎特的笑。
米可来也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任喉咙吞咽,显然,没有被那粗犷的百加得辣到。他长呼一口气,又轻轻地笑了,笑容轻轻拉扯着他脸上的红晕。
Mikele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出门前看到的那张大合照,如出一辙的笑容,尽管他不能完全确定照片中的米可来在笑什么。
“所以你有女朋友吗?”
Mikele也不清楚这个问题是怎么脱口而出的,他本以为和米可来的谈话总是会局限他们的创作上,可明显这次的聊天内容更私人化些,也许是酒精的缘故,让他们的大脑不得不处理一些轻松的话题。
米可来没有直接回答,他认真思索了一阵子,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回答。“我可以有,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须非常确定……啊这是个复杂的问题。”
可以有,那就说明目前还没有,不管是受到了什么天杀的阻挠,没有就是没有,但不得不说他的回答很吊人胃口,米可来总是喜欢这样。
“那你有男朋友吗?”
“还没有。”
干净利落的回答。Mikele决定故意捉弄下他。
“还没有?那是不是说明以后会有?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homo倾向的?所以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homo的?……”
Mikele的声音很轻,那是在米可来耳根下的窃窃私语。谢谢那杯百加得,让他敢在米可来目前胡作非为。很好,米可来看起来也能承受住这个玩笑。
“何出此言?”米可来又是那样不加掩饰地笑着,“首先,我并不是,其次,我也不知道你是偷看了些什么误导性的采访还是听信了哪些煽风点火的言论,好吧,我澄清一下——完全没有的事,都是空穴来风,当然,大家开心就好。”
“我以为,”Mikele慢悠悠地说道,“在你决定踏上舞台表演的时候,你们就已经默认接受了那些歌词、那些舞蹈设计,不管他们怎样给观众解释、让剧情合理化,但你们清楚怎么回事,而且乐在其中不是吗?天合之作?”
“嗯哼?”米可来勾着Mikele的脖子看向他,眼神迷茫,这人仍托着酒杯,小口小口地啜饮里面的酒。
眼前的人此刻应该是脑子不太清醒了,这也许不是他今天喝的第一轮酒了。Mikele想,他要对醉鬼有点耐心。
“我能说那样的设计只是出于编剧的个人意愿吗?你应该知道,在历史上,在他生前,他们之间并没有过多的值得旁人注意的交集……但是你们两个演出来了,编剧想要达到的那种效果,我敢说角色的诠释是建立在你俩的感情基础之上的。”
米可来又往他身上靠了靠,没有否认,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他正盯着他的那只缠着绷带的手出神,努力聚焦的瞳孔和微微锁上的眉间看上去似乎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Mikele不知道他刚刚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他顿了顿首,主动转移话题。
“你不该这个时候喝酒的,你的手,它还没好。”
“镇痛。”
米可来平淡的语调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了一样脱离了Mikele的怀抱,这让Mikele心头一紧——他可不想惹米可来不开心,尽管相比之下他自己才是处于弱势的那个。
只见醉鬼支撑着自己坐直,认真地看着Mikele。
“Mikele,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被归类于友情、爱情、或是亲情,还有一些其他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东西。比如我和——比如我和弗洛朗,百分之四十的友情,加上百分之三十的亲情,再加上百分之二十的——爱情?随便你怎么称呼。然后,这玩意儿就像调酒一样,奇怪的配方,但混合出来的口感大于百分之百——你没法给它准确地下定义,但又不能太随意去称呼它。”
醉鬼的话听起来并不全无道理,Mikele不得不佩服这人巧妙的舌头。醉鬼晃晃手里的酒杯,企图再给自己满上,但被Mikele及时制止了。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完全理解——”当然不能,Mikele想,他早已放弃理解,只是聚精会神地听醉鬼继续说着,“我不是故意要表现得什么都知道,我只是从不担心把自己体会到的、自己能想到的公之于众,所以我更不怕告诉你——有一小部分你说对了,我和他之间确实需要一点点类似于爱情的东西来经营我们的关系。暂且称之为友情?其他的那是调味品。”
“而且,我已经找到那个心爱的她了,那是百分之百的爱情,我确定,所以我们的关系很稳定,即便穿插着一些小争吵也不影响。但我和弗洛的关系就要更加的……脆弱?脆弱得多,是这样。你知道我们之间有太多的机缘和巧合,如果不是那些源源不断的演出和采访,我们指不定早就分道扬镳了,但巧妙的是我们没有。所以,你能想象吗?我和他之间确实需要点那些在别人看来有点‘过线’的化学反应,来维持这种平衡。实际上,那只是我俩之间独一无二的相处方式……天呐,我究竟为什么要给一个根本没经历过的人解释这些?”米开来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正用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头。
Mikele扶着他让他靠着自己的胸口。“我试着理解。”他的声音在胸腔中发出嗡嗡的鸣响,米可来听起来是这样。
“该回家了,告诉我你家在哪里?”
Mikele此刻不得不面对他忘记米可来家详细地址的尴尬问题,更尴尬的是他还要负责把这个醉醺醺的人拖回家。
“我家在意大利,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具体位置在……”
完了,彻底醉了,Mikele苦笑。
他想起今天的那个领花姑娘告诉他剧组的人关系很好,会去对方家里聚会的那种,显而易见的,他猜道,弗洛朗是最有可能知道他家地址的人。
“我可以给他打电话吗?介于你我现在遇上了大麻烦继续援助,他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怀里的人轻哼一声,Mikele把那当作是同意的信号。
他又问了米可来一遍,却发现他人已经睡着了。
真是醉的不轻。
他轻松地解开了米可来手机的指纹锁,然后又毫不费力地在特别联系人那一栏找到了弗洛朗的联系方式,跳过所有思考,然后拨通。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立刻接通,片刻的等待让Mikele有些动摇,他是否有些过于自作主张了?以至于他在听到电话里的人声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嗨,米可来。”
Mikele本来想说他忘记自己家的地址了,但这简直太诡异了,究竟要醉到什么程度才会忘记自己家住哪里?
“嗨,弗洛,在忙吗?我想,嗯,和你聚聚,介于现在离我们的演唱会天数不多了……事实上,我现在正在酒吧,而且,嗯,忘记带钱了……”他吞吞吐吐地说着这些拙劣的谎言。天!他到底在说什么?
“当然可以,你现在在哪?”还好那头的人没有多说什么,Mikele正祈祷着他不要发现什么端倪。
当Mikele报上地址时,他明显察觉到那人的疑惑,是啊,跑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喝酒,他想起刚到这里时米可来提到贝尔西简直是场噩梦。
弗洛朗说他大概二十五分钟到,漫长的等待让Mikele更加忐忑不安了。他认为弗洛朗来到后如果看见他将会是件难以解释的事情。
他把靠在他怀中的米可来轻轻推在沙发上,让他的头靠上靠背,然后自己起身去了不远处的另一个座位,在这里他能清楚看到米可来那边的动静,但反过来想要发现他却不是很容易。
“好梦,但愿我刚才没有给你的朋友造成太多的麻烦。”临走前他对米可来说,又吻了吻他的头发。
他压低自己的帽檐,目光透过座位缝隙紧锁米可来,脑子里却在不停播放电话中那人的声音,轻柔又不失沉稳,仿佛用手轻轻拍打水面向四周推出的波纹。
Mikele突然有些后悔刚刚没告诉弗洛朗米可来是坐在哪里,他担心弗洛朗会找不到米可来,或者错找成他——那简直就是惊吓。
他能认出那个人——弗洛朗到了,比他预计的早了四分钟。像是预先知道米可来的位置似的,他径直走到米可来倚靠的沙发前,嘴里嘟囔着什么听不清的话。
好在Mikele的担心是多余的。
接着弗洛朗看到了桌子上已经付过钱的票单,他困惑地环顾四周,Mikele的心则提到了嗓子眼。
他敢打赌弗洛朗一定看到他了,因为那视线在他这边停留的时间相对长了些,不过对方也没浪费太长时间,他见弗洛朗把米可来的胳膊架上肩膀,他们出去了。
Mikele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后面,在弗洛朗将米可来拖入自己车子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弗洛朗坐上驾驶座后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人,通过后视镜,他把这归结于很多年前贝尔西大末场给他带来的糟糕幻觉。
当Mikele告诉出租车司机跟上前面那辆车时,那司机正狐疑地从后视镜看着他,似乎是在思考后座上这个帽檐几乎遮住眼睛的人有多大可能性是窃贼或者杀手。Mikele解释道他喝醉的朋友把车子弄脏了,他不得不和他们分开坐,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
一路上,他都在想,他究竟该怎样形容弗洛朗?他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他只知道这个人和舞台上的那个不太一样……
眼前的楼群渐渐熟悉起来,弗洛朗的车载着米可来去了地下室,Mikele让司机停在了小区门口。
Mikele在米可来那幢楼的花坛前坐了一会儿,他始终注意着楼梯间的动静,并确保弗洛朗不会碰见他,他认为他出现在这里这件事还是由米可来亲自解释比较好,如果说非要解释的话。
许久,他看见弗洛朗从楼里走出来,他没有直接下地下室去开他的车,而是在外面吹了会儿风。说实话,他送米可来上楼的时间挺长的,期间他有没有试图和米可来说些什么,Mikele不知道;此时在这里放风的弗洛朗在想什么,Mikele也不知道。他只是看着弗洛朗的背影。
终于,在弗洛朗彻底离开后,在Mikele百分之百确定这里再也没有弗洛朗呼出的空气时,他跳上了米可来家的电梯,他马上就能睡个好觉了,今天可真够累的。
他杵在米可来家的门口,两手掏兜——没有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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